印有肖先生女儿照片的“状元教育”宣传册。
从未在武汉“状元教育”上过一次补习课的高考状元,却出现在其广告宣传资料上;明明只参加了一次学习经验交流活动,却被“状元教育”包装成“优秀学员”。10月21日上午,今年硚口区理科状元肖梦简的父亲肖先生拨打本报热线电话82333333,投诉武汉“状元教育”擅自利用自己女儿高考成绩进行虚假宣传。
21日下午,记者假称家长,前往武汉“状元教育”两家校区暗访。
约定访谈
“状元教育”变卦要宣传
8月10日左右,肖梦简接到武汉“状元教育”的电话,邀请她参加“状元教育”组织的学习经验访谈。
“当时我们想着可以把梦简好的学习经验传授给下几届学生,这是好事,就答应了。”肖先生说。
“我们当时是怕‘状元教育’利用我小孩做虚假宣传。”肖先生说,对于这种经验访谈会,家长有两条红线,一是不让肖梦简为“状元教育”作虚假宣传;二是要求“状元教育”不要用肖梦简为他们作虚假宣传。
在得到“状元教育”代表黄老师不会作虚假宣传的保证后,肖梦简参加了在宝丰路校区举办的学习经验访谈会。作为感谢,“状元教育”以奖学金的名义给了肖梦简2000元钱,肖梦简也写下了收据。
“8月12日左右,黄老师突然给我打电话,表示要进行宣传,我当即反对,黄老师于是提出要收回2000元奖学金。”由于事先有约,不进行宣传,肖先生没有退还这2000块钱。
广告宣传
谎称状元他家培养
8月25日,肖梦简启程赴清华大学读书。10月8日,肖先生的朋友吕女士通过微信给他发来一张图片。“连续九年出中高考状元,状元13年,名师高徒,名不虚传。”广告宣传语下方,一张肖梦简的照片赫然在列。吕女士还向肖先生咨询梦简在“状元教育”上课的情况。
“当时我一下懵了,不是说好了不拿我家小孩进行虚假宣传的吗?”10月9日,肖先生找吕女士拿到其获得的广告宣传材料。一本名为《新高一学习使用手册》的宣传册,第37页写着:“正因为‘状元’拥有了众多的优秀师资力量,所以才培养出肖梦简等多名中高考状元。”
该宣传册的扉页上还印有肖梦简本人的照片,并在后面写道:“2014硚口区高考理科状元心得,高中三年,无论是状元1对1还是精品小班,对我的帮助很大……”
在另一本名为《状元1对1(专刊)》的宣传册扉页内,也印有肖梦简本人的照片,上面还配有文字:“‘状元教育’,缔造状元。”
否认侵权
“状元教育”反而索赔
10月10日,肖先生和黄老师沟通,对于“状元教育”的虚假宣传,肖先生要求与“状元教育”领导见面,解决此事。
10月13日,肖先生的朋友唐先生到“状元教育”宝丰路校区暗访,工作人员仍然称肖梦简为“状元教育”优秀学员代表,对“状元教育”的培训品质进行宣传。“只要是我们宣传单页上有的,就是我们这里的学生。”咨询人员信誓旦旦。
10月15日,肖先生来到宝丰路校区,再次与黄老师沟通。对话录音中,黄老师首先认可了肖先生之前提到的两条红线,继而辩解称,《状元1对1(专刊)》的宣传册是对内部发放的,不能算作广告虚假宣传,同时坚称,宝丰路校区没有印制带有肖梦简资料的宣传单页。肖先生拿出9日取得的、印有肖梦简个人信息的广告单页后,黄老师表示公司将会派高层领导与肖先生沟通。
“我当时已经彻底愤怒了,一个打着教书育人牌子的公司,却做着欺骗学生的勾当,怎么能让我对它有一丝的信任度。”肖先生谈到当时的感受,还是愤愤不平。
按照双方约定,10月18日,一个自称为“状元教育”夏总的人,和肖先生在汉口宝丰路小蓝鲸酒店见面。对于“状元教育”涉嫌的虚假宣传,肖先生提出三点要求:一、终止所有关于肖梦简的虚假宣传;二、澄清事实真相;三、保留进一步追责的权利。对于这三点要求,夏总没有当场表态。
一天后,黄老师主动联系肖先生表示,“状元教育”没有任何侵权行为,并要求肖先生赔偿20万元,作为对“状元教育”宣传工作干扰的补偿。
“我本来想私下解决这件事,但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全家忍无可忍,所以才请求武汉晚报帮助我们揭露。”
记者暗访
六份资料都“傍”女状元
21日下午,记者以咨询家长的身份,分别到位于永清街中原大厦12楼的“状元教育”永清街校区和位于宝丰路天骄国际大厦12楼的宝丰路校区。
一进入永清街中原大厦的电梯,一张巨幅“状元教育”宣传广告铺满整个电梯门,广告右下方,肖梦简的照片非常显眼。
在永清街校区,接待我们的是李老师。关于师资,李老师说:“我们状元教育的老师全部聘请在职的一线教师。”她提供的宣传资料上有肖梦简的名字。记者随意地问了一句,肖梦简也是你们培养出来的吗?李老师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是的,她也是我们培养出来的。”
得到她的许可后,记者拿走一份宣传广告,便借故离开。
在宝丰路校区,接待老师十分谨慎,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面对记者的咨询,她一再强调必须看到孩子的试卷才能进行分析。她还说,所有老师全部为“状元教育”自己的专职老师,没有一名在职老师,这与永清街校区李老师的介绍迥异。
记者在离开时,也拿到了放在咨询教室桌子上宣传单页。经过比对,记者拿到的六份宣传资料中,都用到了肖梦简的资料为“状元教育”宣传服务。令记者想不到的是,在一份名为《中考承诺班》广告单页的底部,出现了武汉晚报的报头,下面留有四个大字“晚报认可”!
律师说法
侵权应该赔礼道歉
由于没有在校区看到“状元教育”的任何办学资质,记者21日下午登录武汉市教育局网站,在该网站的民办学校查询系统中,记者输入“状元教育”四个字,输出的结果却是新洲区新洲“状元教育”培训学校,注册地在新洲区,办学内容为英语培训。而“状元教育”既没有在新洲设分校,也没有只进行英语培训。
记者随即致电武汉市教育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没有取得民办学校办学资质的培训机构是不合规定的,“至少是不合格的。”
为什么培训机构热衷于让状元来代言?一名曾在培训机构任职的工作人员说:尽管机构支付给第一名的费用不低,但第一名会带来丰厚回报。第一名是有社会关注度的,他们给一家机构做代言,就是在暗示家长和学生——第一名是这家机构培养出来的,这家机构有“高考师资”、“高考课程”,会吸引众多家长前来给孩子报班,第一名的广告效应至少可持续一年,机构很快便能赚到盆满钵满。
对于“状元教育”涉嫌虚假宣传的情况,湖北尊而光律师事务所律师何龙认为,首先,培训学校涉嫌虚假宣传,用与学校毫不相关的学生成绩做宣传,应该承担行政责任,教育部门和工商部门都可以对它进行行政处罚;其次,培训学校对肖梦简的肖像权构成了侵犯,肖梦简可以要求学校赔礼道歉,赔偿一定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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