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41万考生顶着寒风走出考场,2011年度的中央机关及其直属机构公务员招录笔试就此尘埃落定,他们当中有8万人能进入面试,最后剩下1.6万人被录取。为了争夺这份“红领”职业,被称为“国考”的公务员考试报名人数从2003年到现在增长了16倍,甚至带出了一条“国考产业链”,让不少有识之士忧心忡忡。
其实作为一种职业,公务员是一种理性的选择。一项民调显示:30%的网友认为,公务员“待遇有保障,福利更诱人”;26%的网友认为 “能行使权力,社会地位高”;不到两成的网友更看重公务员职位的稳定……只有1%的网友认为,报考是为了“改变社会”。本报的随机采访更是印证这一倾向,在20名考生中无一回答考公务员是为了“服务祖国和人民”或“给社会做点贡献”。(详见本报今日A1叠03版)
一方面是未来的公务员们 “重利轻义”,普遍欠缺公仆意识,另一方面已经在职的党政干部又对工作感到不尽如人意。最近的一项问卷调查显示,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的党政干部受访者高达45.1%,主要原因是官场内竞争激烈、论资排辈,甚至“潜规则”盛行,想要有所作为却困难重重,而一些贫困地区或者清水衙门的公务员工资收入有限。一位2008年进入湖南县级公务员系统的大学生在网上晒自己的收入:扣除各项社保,每月拿到手的仅1420元,既未达到县人均收入,更比不上县工业园区企业平均工资。虽然这只是个例,但是占公务员主体的基层公务员收入不高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公务员职业的含金量,其实不在于收入,而是极高的稳定性和相应的社会地位。对于求职者来说,是一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保险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打酱油”考生不断增加的原因。
但是在中国当公务员又不同于普通职业。海外不少国家如日本、新加坡也有公务员热,与之相对应的是这一职业严格的准入、考核和退出机制,而且一旦清退往往终身不能再次担任公职。我国虽然也有公务员考核和清退机制,可相对于庞大的公务员基数,每年清退的不合格人员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铁饭碗”在这一领域依然没有打破的迹象,再加上每年招录的大批公务员,造成了我们现在的所谓“官民比例”遥遥领先世界各国。而对于公务员的考核,往往更多在于熬资历、混关系、拼人脉,而不是行政业绩。
“红领”热下折射的考生心态和公务员职场生态,实质上说明的都是一个问题,公务员往往还是被当作“官”,而非一种正常的职业。如果能够还公职以本来面目,也就是服务于国民的职业,既无需扣之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宏大责任,也不必责之以尔禄尔俸、民脂民膏的严苛指责,而应以完善职业规则,向人力市场看齐,让人员能够凭能力和业绩有进有出、有上有下、有得有失,进而促进从业人员提高职业操守,有市场竞争,恐怕公务员热并不足为患。人保部正在组织研究公务员工资制度改革方案,拟按照市场价格来决定公务员薪酬,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尝试,然而更关键的还是考核与退出机制也要跟上,不然,基层待遇提上去了,国民利益却无所增加,结果自然是肥了自家人,苦了纳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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