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调查:教师最需要的“礼物”是理解和减负
“当下老师有什么突出问题和苦恼需要引起关注?”就此进行“微调查”时,一位基层小学校长脱口而出:“给老师减负。”据了解,目前不论是中小学教师还是大学教师,都有一些“影响心态和状态”的困惑和压力需要引起关注。
【小学老师】
为职业荣光和提升机会少而苦恼
刘玮两年前从南京师范大学博士毕业后,放弃留校任教机会,去了无锡滨湖区胡埭镇立人小学做老师。读博前,他在连云港市灌南县几所村小工作了20多年。“说实话,从事乡村教育这么多年,真有不少困惑,比如乡村学校教师向城区流动现象严重等。但是,最让我感到困惑的还是乡村教育特色在城镇化进程中自我迷失,同质化学校增多。”
“乡村教育某种程度上担负着乡村建设的作用。”刘玮的想法有点“学术”,但不乏理性光芒。1926年,著名教育家陶行知进行“无锡小学教育之新生命”实验,教孩子们沿着马路右边走,没几天,那里的成人也开始靠右走。
刘玮迫不及待地也想通过孩子们影响乡村生活。学校定期开家长会,既不是成绩汇报会,也不是告状会,而是给家长上课——请他读博时的老师、同学给家长讲怎样进行家庭教育,话题甚至延伸到家长要养成哪些文明习惯,比如如何停车。3个月后,再开家长会,停在校门旁的电动车,比之前整齐多了。“相对于立人小学,苏北乡村学校更需要这样的实验。”
刘玮告诉,近年来,苏北农村地区“读书无用论”甚嚣尘上,作为老师他感到有些沮丧。在灌南时,他听闻不少中学生因为父母固执于“反正大学毕业也是打工”的想法而辍学。“这些父母的目光是短浅的。”刘玮直言,“即使大学毕业还是打工,但你打的工和你初中毕业打的工是不一样的,你未来的人生也不一样。”
洪泽县东双沟镇中心小学语文老师吕大宏坦言,作为一名农村小学老师,最感到苦恼的是平常很少有机会外出交流学习。从教19年的吕大宏说,现在农村生源逐年减少,这对村小老师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想留住生源,提高教学质量是必由之路。东双沟镇中心小学有50%~60%的学生是留守儿童。“我教六(4)班语文,36个学生中有30个寄宿生,每周除了要上15节课外,还要值两天晚课班,没有时间和精力自己充电。”
【中学老师】
最大的期盼是建一所“家长学校”
从事教育工作26年,其中21年当班主任,高三班主任也做了近10年。连云港市板浦中学教师马青美感言,教师这份职业干得越久越有感情,但也有困惑。
马青美所在的板浦中学是省四星级中学,坐落于连云港市郊区,一半生源来自农村。“升学情况一年不如一年。”马青美说, 2000年前后,该校本科升学率达到50%,近两年,每年毕业生都有五、六百人,但文化生本科达线仅有几十人。生源人数减少是一个重要原因,学习成绩好、经济条件好的学生,都努力挤到市里最好的高中读书去了。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家长态度消极。在马青美看来,培养一个孩子,除了需要老师尽心尽力教以外,也很需要家长配合。但郊区中学及许多乡镇中学,这方面很欠缺。“家里条件好的,觉得孩子认不认真学无所谓。”马青美教过的一个学生,其家长从来不开家长会,说是“高考随便考考,我已经帮她找好学校了”。还有家长满足于“小孩只要考上一个大专就可以了,工作有亲戚帮助安排”。
乡镇中学大多数是留守学生,家庭教育基本上都是缺位的。“学生有事情,需要和家长沟通时,面对的多是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而父母在外地打工根本来不了,让老师感到很无奈。”
家长不配合或者无力配合学校教育,让马青美一度对自己的职业很困惑:“没有家长对孩子心理健康、健全性格等方面教育的配合,老师真的很累。”
在南京一所重点高中从教近20年的李老师,说起职业困惑脱口而出:“不管是高考改革还是其他跟教育相关的改革,都希望有关部门能多听听基层一线教师的心声。”李老师以新近公布的全国高考改革方案为例说,学生高一忙英语,高二忙6门学科,高三忙语文和数学,原来的教学节奏都被打乱了,接下来的课程该怎么安排?“这也是我今年教师节的最大困惑。”
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望值过高,也让李老师感到苦恼。“有些家长的教育观念太狭隘,只关心孩子成绩,根本不考虑孩子个性发展,孩子在不知不觉中被误导,在学校很难纠正过来。所以,教师节我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建立一所家长学校!”
【大学老师】
“为发论文而发论文,我还能坚持多久”
“教师节对我根本就不算节了。”南京理工大学年轻教师周星(化名)有点无奈,这个暑假他都没有回家,一边做项目,一边带领学生参加省里的挑战赛。
“忙得喘不过气”是小周的生活常态。“这学期我的课少一些,上学期我的课很多,而且几乎都在周末,一上就是3个小时,每天晚上备课常常要到七八点。“教材上多是20多年前的内容,我常常留在图书馆参阅资料,为的是多让学生接触一些前沿知识。”小周的努力也没有白费,结课的时候学生都喊课没上够,让小周美了好几天。
除了备课,带学生科研训练,回答学生各种疑问,应付领导布置的一些调查,小周的时间表永远是满满的。“苦一点我真的是无所谓,但压力大的时候,我总觉得教书认真的我实在算‘不务正业’,因为这跟我成为领导眼中的好教师毫无关系。”小周告诉,南京高校有个很普遍的政策,叫做非升即走。“如果在任期6年内,我们评不上副教授,就必须‘走人’,评上副教授的要求是,每年至少要发一篇SCI论文,还要申请一个国家级项目或者100万以上的项目。”
“对待高校老师的考核难道只有SCI论文篇数,科研项目的层次和经费数?”小周很有些不解。去年压力最大的时候,他曾经反复感冒、发烧很多次。“到现在为止,我对待学生认真负责,认真备课,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对教学敷衍了事,让研究生为自己打工,作自己升职的工具,为发论文而发论文,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副教授王智(化名)整个中秋节都没闲着,“手头压着好几个课题,从教育部、国家社科到省里的项目,有两个都到了结题时间,真是不能松懈下来。”更令王智焦虑的是,由于院领导接了一个百万项目,要求他参与并写出一部厚厚的书来。“其实领导申请的这个课题跟我研究领域并不相关,我要投入非常大的精力,我两头作战,真是非常头疼。”王智坦言,自己的生活重心,不知道从何时已经围绕着课题和项目团团转了。“教师节,我最需要的礼物也许就是理解和减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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