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南大人的大学生活里有什么值得纪念和回味的时刻的话,那么开学报道这天一定是许多人记忆中极特别的色彩了。
还记得你初来大学是怎样的心情吗?期待?忐忑?兴奋?还是“新奇而又激奋”?
今天,就让我们跟随三十岁跨进南大校门的作家春桃,一同重温她的南大记忆,也带你回忆你与南大的“初见”。
作者介绍吴春桃
女,1963年生,湖南醴陵人,中国女作家,笔名春桃。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其作品曾获“当代文学奖”。
1994年3月5日,确记得那是个周六,纪念雷锋的日子,我从合肥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长途客车赶去南京大学报到。找到学校教务处,却发现大门紧锁,我不免有点诧异,通常周六是要上班的呀,正是上班的时间为什么会没有人呢?出来问了门卫才知道,国务院做出调整工作时间的决定,增加休息日正是从这一天开始的,我因家里有事迟了一天到校,便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报不上到就没地方去,我心里有点慌。情急之下,按通知书上的提示,给班主任杨锡彭老师打电话。很快,几个男生就出现在传达室门口,他们热情地帮我提着行李,把我领到了18舍705房间,我的宿舍。
这一小小的不顺并未影响到我的好心情。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校门旁边的夜市摊上要了一碗鸭血粉丝,看着粉丝上面漂着的一层散发着辣味的红油,我顿时对南京这座城市有了一种认同感。我是湖南人,没有辣椒不能下饭,这次来前我还特地炒了一大瓶红辣椒带着呢。
排档摊的生意好得吓人,露天摆放着的十多张简易的餐桌座无虚席。毫无疑问,食客们是清一色的南大学生,他们的年龄看上去全在20岁上下,厚厚的冬装也掩盖不住青春的气息。年轻真好啊!一想到自己即将与这些少男少女们成为同学,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那一年,我已经三十岁。我既懊恼自己在人生的跑道上落伍了十年,又庆幸赶上了南大开设作家班,我才有机会走进大学的校门。
回想以往走过的一段弯路,只怪自己不懂事,没有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其实在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还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到了高一上学期更是成了全年级第一。也就从那年的暑假起,我却开始迷上了小说,并以两天一本的速度阅读着,很快就把母亲单位图书室的小说看了个遍。为了阻止我看这些课外书,母亲使出过各种招数:讲道理、找老师、收缴我的书,可都没用。在家里,我会在作业本下面藏着小说;在课堂上,我能把小说摊在抽屉里偷看。我把所有的兴趣和尽可能多的时间都用到了看小说上,学习成绩便一落千丈。临到高考了想奋起直追,却终因落下的功课太多,眼睁睁望着同学一个个考上大学,自己只能去读本市的一所卫生学校。
高考的失利一度让我感到很自卑,却仍然没有吸取教训,在随后的三年中我仍迷恋着各种文学作品。从中外名著,到人物传记,很快也就把学校图书馆的文学书籍翻完了,一部《红楼梦》就看了三遍,里面的诗词有些我甚至能够倒背如流。班主任见我如此“不务正业”,多次找我谈话,我却油盐不进。学校为了惩戒我这样的学生,毕业时把我分配到了远离市区的一所乡镇医院做了护士。
远离繁华闹市的孤独和无助,让我开始变得清醒。我发现自己既然有着一个作家梦,就应该刻苦地学习文化知识,像鲁迅、朱自清他们那样有着渊博的学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只有加倍努力地工作,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同时把在生活中的一些感悟,写成小诗或是散文,大胆地寄给报刊。想不到那些现在看起来还很肤浅幼稚的作品,却改变了我的命运,先是被调入区卫生局,后又调进区政府,成了一名专门给单位写总结报告、给领导写发言稿的公务员。
公务员的工作既轻松惬意又让人羡慕,可我对写那一类的文字实在缺乏兴趣,相反,对文学的爱好却是更加强烈了。所以,当我得知南京大学作家班要在全国招生的消息,我意识到,弥补自己人生缺憾的机会终于到来了。我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提前半年就办理了留职停薪的手续,备课迎考,并以第三名的好成绩被录取。
因为曾经失去过,才知道复得的珍贵。在南大的两年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过的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从不赶场,不参加同学们搞的沙龙聚会,也很少和同学一起出去逛街,连近在咫尺的玄武湖和秦淮河都没有去过,以至让不少同学都觉得我很陌生。其实,我不是不想玩,不是不想广交朋友,只是觉得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挥霍,我很清楚自己来南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的自律,我异乎寻常的进取心,为学校所赞赏,在南大中文系建系90周年时,我被作为优秀学生代表,邀请回校演讲。
人是需要感恩的。是南京大学给了我更开阔的视野,给了我更高的目标和更大的自信心,它让我的作家梦,梦想成真。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走进南京大学的那一瞬新奇而又激奋的心跳。
而小编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位来自02届南京大学作家班的同学对当年几位老师的回忆~让我们也一起来看看吧~
比较“独特”的老师有四位。头一位是我母亲的朋友,教《外国戏剧史》的吕教授。他那时好象是五十出头吧,但看上去要年轻得多,举止轻捷,声音洪亮。他像古希腊元老院里的重臣,雄辩滔滔,舌灿莲花,气势磅礴,课讲得华丽酣畅。他的口头禅我背下来一句:“真正的戏剧家都是把灵魂放在火上烤的!”
第二位是教《中国文学史》的张老师。我们看课表时以为是个男人,不料门一推,进来的是一身白衣、端丽秀雅的女教师。她只有三十岁左右,言行服饰像小龙女,脾气也一样那么清冷。她上课是不动声色型的,偶尔开个玩笑,大家都笑了,她自己顶多莞尔。有一次她无意中说到她和几个朋友效游,坐成一圈玩《红楼梦》里那种拈花名的游戏,什么“莫怨东风当自嗟”、“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别人提这种事就显得炫耀,她说起来就自自然然。很久后才知道她是大学者程千帆的外孙女。张老师时间观念极强,下课铃一响,她哪怕刚说了半句话也立刻打住。
再一个是周老师。女性,中年,教授,词锋锐利,思路明晰,让人又敬又畏。她有时会忽然停下,叫个同学到讲台上接着她的话往下讲。这一类的突然袭击既使人凛然,又让人兴奋。周老师从前体育很棒,后来又学弹钢琴自娱。哪一架钢琴音质不好,她敲一敲就知道了。
第四位是我们的班主任包老师。他平常不擅言词,可是一进入“状态”就判若两人,而且古今中外,随手引用,显示出博学和惊人的记忆。我给他看我的散文,他评价说技巧极熟,返照空明,不露棱角,没有年轻人的浮躁,也没有年轻人的活力。我至今还服他这句话。
你特别的南大记忆又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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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共同拾起南大记忆里熠熠生辉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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