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雨,溅起了一地冰凉的秋色。
出发的时候还一直心心念念着多年前参观过的建川博物馆,在记忆中扁平化的历史被展柜中的遗痕重新构筑起一个立体的世界。博物馆总是这样,像迟暮的老人,万物生长中时光极速穿梭,迅速衰老的时间节点已经过去,现在剩下的无疑是满脸的皱纹和一箩筐沉甸甸的故事。
两个小时的车程过后雨已经停了,汪汪的水汽停留在空气中扑面而来。原本的聒噪在面对博物馆时都寂静下来,一群人随着讲解员的脚步,企图从建川博物馆陈列的旧物件中找寻一些来之不易的共鸣。
历史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冰凉,还原的历史永远抵达不了发生时的真实。而这一切也因为没有一个人的记忆可以细化到分秒,我也是如此。老旧的照相机、泛黄的书页都淡化成了曾经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使用过的标签,唯独不屈战俘馆能在我心里刻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从冗长的入口通道走过,厚实的铁板在脚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同样狭窄的两堵钢铁墙壁将宽敞的空间压缩,一千多名战俘的照片就这样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两侧,讲解员说这样的设计能够让人想起监狱。此刻的脚步声将现实与历史对接起来,提醒着后人,战争从来不只属于战斗英雄,而战俘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批。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段话,如果说战争是一个政治受精卵的话,那么在她产下的所有痛苦和灾难里,就有一种令其不快和恼羞的沉重物:战俘。显然,战俘是战争的直接后果之一,哪里有厮杀,哪里就会有战俘,这是胜负任何一方都无法避免的尴尬。于是时光在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中回溯,他们从潮湿的泥土中苏醒,身份也许不同,但经历类似。
大概就是在很久以前的某个黄昏,那是一封白昼写给暮色的情书,在这样软软糯糯的缠绵里,身材瘦小的她穿着一身战衣,初春的风一吹过,齐耳短发稍显凌乱,宽大的皮带扣在胯上,裤子上还印着绑腿留下的痕迹。于是拿着枪战斗到最后一刻,面对日军时,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昂然挺立,嘴角挂着淡然的笑。
感同身受这样的词汇似乎永远无法用在历史上,于是永远没有人能想象当初被俘虏的时刻能有多悲凉。但她坚信自己会永远忠于国家,她带着秘密死去,如同当初带着希望出生。
她是成本华,被馆长樊建川视作不屈战俘代言人。
走出不屈战俘馆时,一汪死水静躺于此,用以平静人们愤懑的内心。但一汪湖水又如何能稀释历史的惨痛?远离了金戈铁马的战场,吹散了狼烟滚滚的尘埃,曾经惊天动地的抗争,如今早已化为无声的图像与冰冷的文字,定格在展览窗口中,融化于残剑折戟中,静静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历史漫漫长河中涌动着的恢弘与残忍,永远无法平息,而渺小的我们只能带着一颗崇敬之心,向千万有名无名的英雄致敬,为这片我们无比热爱着的土地保持一种最真挚的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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