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斗法美国考试中心（ETS事件二十九）

新东方学校和美国考试中心（ＥＴＳ）的版权纠纷持续近１个月后，以ＥＴＳ向北京一中院起诉新东方达到高潮。不管法院如何宣判，这场官司都将对国内开展的英语考试培训产生重大影响——新东方斗法美国考试中心

ＥＴＳ发出信函 并引出“偷窃”说

美国东部时间１月３０日，美国ＧＲＥ及托福测试主办单位美国教育考试中心（ＥＴＳ）董事会发函至全美各大学，要求特别注意审查中国内地申请入学学生的相关考试成绩。ＥＴＳ说中国内地发生了“有补习班非法使用考题等相关资料，在考前大量提供ＧＲＥ和托福试题，使考生在考试中出现异常高分的情形”。 ＥＴＳ进一步称：１９９９年１０月至２０００年９月中国内地考生ＧＲＥ成绩升高是由于ＧＲＥ考试“舞弊”，理由是中国考生使用了ＧＲＥ历史性考题来准备考试，且使用这种历史性考题未经ＥＴＳ授权。负有盛名的民办学校新东方成为这一事件的焦点。 ＥＴＳ外联处负责人艾文还举了一个令新东方非常难堪的例子：如果有人偷了你一次，道了歉，并且说不再重犯。可没多久，他又来偷你的东西，又许诺说不会再干了。然后他又偷了第三次，被当场抓住后又要许诺。你还会信任这样的人吗？新东方最后一次想要与我们接触解决版权问题，是在去年１２月他们非法盗用版权之事被国际媒体曝光之后。１９９６年和１９９７年，新东方曾两次非法盗用该中心的版权，经过交涉，新东方保证此类问题不会再出现。但在去年１１月，ＥＴＳ发现新东方又“故伎重演”。 ２月２３日，新东方学校收到了ＥＴＳ的起诉书，要求赔偿１００万元人民币。持续了近１个月的这起纠纷达到了高潮。

新东方作出 “餐馆老板和顾客”的类比

新东方副校长钱永强针锋相对地指出，ＥＴＳ指责中国考生分数急剧升高是与补习班非法提供考试题直接相关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真正造成ＧＲＥ高分的原因是“机考”即计算机考试。１９９９年１０月到２０００年１０月期间，恰好是中国ＧＲＥ考试机考代替笔试的过程。以语文为例，在笔试中，是３０分钟３８道题，而机考３０分钟内只要做３０道题目；逻辑过去是３０分钟２５道题，改成机考以后，一个小时才做３５道题。这样题量大大下降了，而时间更充裕了。机考题库小、重复性大，是ＧＲＥ考生分数提高的一个原因。机考前，新东方的学生没出现过满分，而机考后的第一个月，竟出现了两个满分，且整体平均分提高了近５０分。 “这起版权纠纷似乎是一个无奈的结果。”新东方副校长徐小平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多年来，新东方一直希望合法使用ＧＲＥ材料，但对方长期对新东方采取版权垄断、歧视的政策而拒绝，结果是，要么我们“不用非用不可的材料，要么用了就侵犯版权”， 客观上造成未经授权使用。如同在餐馆吃饭，老板坚决不让顾客结账，但顾客真走了，老板又要报警抓人。我们希望合法、干净地使用ＧＲＥ试题资料，新东方不靠资料赚钱。 目前，新东方积极应诉，聘请了一位“十佳律师”，加紧收集应诉材料。

新东方应诉 不仅仅为了“利”

有关人士分析，这场冲突的最根本原因是利益的冲突。美国人对版权的要求，最根本的诉求还是找回该属于他们的利益。新东方也一样，目前，新东方占有了中国５０％的出国考试培训市场，在北京这个数字达到９０％。从１９９２年以来，它一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度发展，到了去年，新东方认为自己已经“从手工作坊转向了一个现代企业”。有人预测，这场版权纠纷有可能要挖走新东方８年来获取的相当一部分利益。 然而，对于迅速崛起的新东方来讲，还牵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徐小平说，多年来，ＥＴＳ在版权问题上的态度与行动对中国考生并不公平，日本、韩国、印度等绝大多数国家都有ＥＴＳ授权的托福、ＧＲＥ考试资料出版商，学生可以用合理的价格买到二三十套考试复习题。而中国作为ＧＲＥ最大的考试国家，至今却没有一家ＥＴＳ授权的机构。渴望对话的新东方希望法庭能成为我们真诚对话的特殊场所，“不打不成交，我希望因此双方成为战略伙伴。 我们随时欢迎对话，找到合情、合理、符合中国特色的办法。打上法庭也是交朋友的一种方法。”

法庭相见 新东方能争来什么

使用历史性考题复习准备考试是否构成侵权，是这场官司的关键。 北京市十佳律师、曾参加《著作权法》起草工作的马晓刚先生分析，单从法律条文来说，新东方似乎处于弱势，存在法律上的瑕疵。虽然《著作权法》没有明确说考试题是著作，但国内法律专家通常是认可保护试题的。在国际上，多数国家也都对试题予以保护。 据悉，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ＥＴＳ对其所有试卷甚至每道考题都申请了版权。 “但是。”马晓刚话锋一转，“著作权法鼓励文化进步和社会传播。若著作权方有意封锁，便会与立法原则相抵触。” 这位律师认为，应当注意到版权法律制度中对版权的限制，也就是说，版权人对作品享有的版权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权利，这种权利的行使应当符合社会的公共利益，满足公众对信息和知识的需要。版权保护的国际公约如《伯尔尼公约》中就曾规定，发展中国家可以有条件地限制对作品的保护，以便于教育领域中的教学、学习和研究之目的。这些规定从根本上是限制了版权人对版权的滥用，阻止版权人利用版权成为知识和信息的垄断者，从而有利于社会总体利益的平衡。ＥＴＳ对托福和ＧＲＥ考试等试题享有版权，在中国同样应当遵守国际公约的规定，尊重公众对知识和信息的需求，鼓励知识的传播，向中国出让版权。 据悉，在中国，尽管许多国内机构多次要求ＥＴＳ授权历史性考题在中国以正当的渠道出版发行，但屡遭拒绝。所以中国学生根本无法从合法的途径获得ＧＲＥ考题。“美国的Ｔｒｕｔｈ－ｉｎ－ｔｅｓｔｉｎｇ Ｌａｗ?考试真实性保障法?要求出题机构阶段性地公开其考题给公众，所以美国考生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过去的ＧＲＥ考题准备考试，中国没有类似的法律，那么中国考生就应当接受这种不平等的考试准备条件吗？是否可以说ＥＴＳ在利用它在英语考试中的权威地位以知识霸权来压人呢？” 这场官司会不会影响新东方未来的发展？曾是北大教师、在美国长期生活的俞敏洪强调，打官司的目的是为中国学生争取应有的权利，新东方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因为现在ＧＲＥ、托福培训仅占到新东方外语教学的六分之一。“无论官司输赢，我们的托福、ＧＲＥ培训班都将办下去，这一点请学员们绝对放心。”新东方副校长徐小平认为，ＥＴＳ扬言要关闭新东方，只是一相情愿，和过去所说的拒绝中国市场一样，是一种不理智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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